[成都苗圃]基地小编去奉化之前,老孙在微信上告诉我,他有300亩养了20年,像桂花样的茶梅,邀我去看看。
茶梅柱、茶梅球、各式茶梅造型我见过不少,但养了20年的桂花形茶梅?问宁波苗木圈的朋友,答:没见过。那你知道孙伟民吗?答:好像听说过,老前辈吧?
采访老孙是在年前的一个周末,奉化刚下完一场雨。走进苗圃的第一眼,就被震惊到了。
时值冬日,茶梅绽放,依山而建的苗圃里,是成行成列自然形态的茶梅树,株株高大,姿态舒展,以1.5米分支的高杆居多,也有不少形态各异的丛生。若不是这满树玫红,还真以为误入了哪片桂花林。
以我极浅的苗木知识,大体也知道,茶梅属小乔木,长势本就慢,要养成高杆,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。眼前的老孙年至古稀,却神采奕奕,举止谈吐亲和而内敛,岁月洗礼下不知攒了多少人生智慧。为何会选择种这种多少年都难见效益的树呢?
老孙笑笑:“这些茶梅,有故事。”
孙伟民
孙伟民是50年生人,奉化插队知青,当过农民、赤脚医生、拖拉机手。70年代进社办企业,从工人干到厂长。80年代末创办奉化最大的乡镇企业,90年代激流勇退,转头又开办了宁波第一所大型民办学校。2008年,他把学校捐给国家,潜心回到他的盆景园和弥勒收藏中去。
这样一位甘心归于恬淡的风云人物,他的人生哲学,贯穿于一生的起伏与取舍,也映射在对苗木的选择上。
1984年,花木热第一次兴起,奉化林业局从日本引进了一批品种茶梅,种在当地林场内。随后数年,金华、北仑等地的苗木人纷纷引种种植,并逐渐树立为地方特色。但在奉化,却一直没有发展起来。
2002年,时任奉化花木协会会长的孙伟民注意到了这片茶梅林。当时,这片陆陆续续种了十多年,平均只有4-6公分的2万株茶梅,混杂着其他树种,密密麻麻,挤挤挨挨在300亩的土地上。
老孙说:“别人不种,我来种。”
选择茶梅,其实是随了老孙的性子。
别人都喜欢种小苗,长得快,效益高,但他偏爱种“慢”树。用老孙的话说,太快就没得“玩”了。
老孙玩盆景,在业内是早出了名的。当初办企业,就搞了花木场,后来办学校,一边当校长,一边当园丁,这个园丁是真园丁,校园里的一花一木都由他操心。2000年在学校旁边的山里征了一片废弃的石矿场,从零开始,一点一点地打磨他的东方盆景园(随后又在此基础上建了弥勒文化园),一晃就是二十年。
老孙说,人这一生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是沧海一粟。而一株小苗,要长成参天大树,要经历城市改造、自然灾害以及各种未知的变化。人对树,当有敬畏之心。
园子里的一株“茶梅王”
陆续接手300亩茶梅,老孙干的第一件事是清理,移栽。把其他品种先处理掉,再给这片密密层层的茶梅抹枝,定干。
和现今苗圃流行的“杀头”定干不同,老孙抹的是下面的枝条,留住顶端继续往上长。修剪也有一套自己的门道,养骨架,尊重自然的树形,不造型。在老孙眼里,茶梅应是一树一形的景观树,苗圃生产只是过程,只要养好骨架,到将来应用到具体的场景时,再去做针对性地塑性。
反正“慢树”,不急。
不施大水大肥,不打除草剂,年年岁岁,阳光雨露,几年一公分,就这样慢慢养,慢慢长,一晃已近二十年。
去年冬天,老孙觉得树形已经差不多了,开始着手移栽,扩大株行距,养冠。有人开价一万一株向他买,他婉拒,还不到时候,他说,再养十年,可能就会一鸣惊人了。
新移栽的树
我曾在一篇文章里写过,什么样的年纪,种什么样的树。听了老孙的故事,我想再加上一句,什么样的心态(状态),种什么样的树。
老孙的选择,与他曾经的经历,对人生的认知和感悟,都有关系。
我尤记得老孙说过的一句话:有时候收来一把椅子,是孤品,但过了十几年,碰巧又收到一把,就成对了。
时间,在不同人眼里,有不同的流速。树亦然。[成都苗圃]基地小编鸣谢:汪洋老师撰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