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成都花木基地小编要来聊一个让花木园艺行业不断泄气,却又不断求索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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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汶川地震以后,四川成都市政府提出了《坚持统筹城乡发展加快灾后农村住房重建的意见》。《意见》提到,可以组织受灾农户将原分散居住的灾毁房屋宅基地按“拆院并院”的方式,集中规划重建。
这也成为了成都探索统筹城乡、农村集体经营性用地入市的一个引爆点。成都开始从市区范围的几个近郊农村开始试点,将灾后重建与统筹城乡发展结合。
2011年至2012年,成都郫都区深化该政策落地,开启了统筹城乡下的“集体建设用地”改革探索——不能开发房地产,但可以开发商业。当时的政策是:谁整理,谁使用。
2014年12月31日,中共中央办公厅、国务院印发了《关于农村土地征收、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、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工作的意见》,决定选取33个县(市)行政区进行试点,这33个行政区最终于2015年2月27日敲定,郫都就是其一。
在2015年至2018年试点期间,郫都区陆续颁布了几十个农村土地改革配套文件,仅2017年5月就颁布了28个。
虽然明确不让搞房地产开发,但郫都的试点最初还是吸引了60多家房地产企业。而期间来自非地产行业的只有一家,且是一家花木园艺企业,这家公司与郫都当地政府签订了1900多亩涉农土地的整理与开发,其中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不少于394亩。
一期整理土地1000余亩土地整理工作花了7年时间,涉及到土地流转和土地整理的拆迁、过渡安置及安置小区建设等,其中集体建设整理了90多亩,最终有72亩入市。2019年,该公司走正式的招拍挂流程,拍下这块集体建设土地。
该项目也成为郫都区的集体建设用地入市试点中,从土地整理,到土地取得,再到土地开发全流程由一家企业独立运作的唯一项目。
期间,用于农民的拆迁、安置费用,公司就花去了不只一个小目标,而不断出现的政策及社会发展变化,也让项目付出了高额的成本。
这家公司叫四川春天花乐园投资有限公司,这个项目命名为“春天花乐园”。
后来这里的确成了西南花木园艺行业经营者的乐园,惠及周围十数万亩产业基地及数十万从业者;而那70亩的集体建设用地也在2020年开始建设,面向更广阔的家庭园艺、文化服务、综合文旅市场,如今项目落成了95%,取名为“春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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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,山东某县自然资源部门带人考察了当地一个国有林场。
那时候,正是山东省提出“新旧动能转化”的践行高峰时期,历经几十年的国有林场需要引入新业态的和机制,才能资产盘活,顺带把散落在几千亩林场内的集体用地指标重新进行土地整理,方便以后运营。
当地政府领导希望当地花木协会参与,并由协会中的龙头企业牵头来做这件事。协会成员考察一圈后,只得出一个比较模糊的方向:建花木市场。
2020年建花木市场,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,很多先烈已经被拍在了沙滩上,所以负责操刀的人也有犹疑。
不过,犹疑的时间很短暂。
没过多久,山东省“新旧动能转化”背景下的“合村并居”、“农村社区”政策问题频发,“拆平房建高楼”得不到老百姓支持。
国内的乡村振兴专家们开始口诛笔伐这个举措。迫于压力,当地与之相关的项目陆续被暂停,暂停的也包括这个国有林场的项目。
后来,当时参与讨论该项目的人再回忆起这个项目:方向可以,但阻力很大。不过当时如果继续下去,后面操作起来也还有很多麻烦,比如2020年提出的“非农化、非粮化”政策下,如何再往前?
感觉不幸又幸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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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15年国务院选取的33个试点行政区中,江苏常州武进区也在列。
2013年一天,位于武进的夏溪花木市场召开了一次战略会议,会议讨论的是要不要新开发一块土地,朝家庭园艺、花园产业、文旅方向升级。
这个当时已经经营了20多年的传统苗木市场,开始嗅到了传统苗木产业下行的态势,市场直接带动了当地几十万亩花木产业、关于几十万人的生计问题,必须得变。
转型跨度大且短期盈收低,内部意见一开始难达成统一。后来,几位当时的市场主要投资人力排众议,开启了新地块的重新规划与建设。
2015年春天,在传统的苗木交易老区的东侧,市场修路建棚450亩,其中展销大棚20万平方米,经营范围涵盖盆栽花卉、园艺盆景、庭院资材等。当年3月,商户开始陆续入驻。
夏溪花木市场把这里称为“东扩批零中心”,批发与零售都做,是市场引导当地从传统苗木产业转向更加复合型的、以花卉园艺为主体的涉农综合业态的引爆点。
如今入驻的商户,最大的客户来自沪宁线、苏南地区、浙北地区的花店,每家商户直接服务的花店在1000家左右,最多的固定客户达到了3000多家。
当地政府十分支持这个项目,配合着前期的试点工作,当地政府根据市场与产业来进行土地调规。周围的苗圃用地大部分已经调整为经济林用地,宅基地可入市交易。这让东扩项目顺利开展有了政策底色,扫清了不少障碍。
调整过程也花了两年多时间。武进区陆续协调了指标,并将该地块用国有平台进行了土地收储,后期如市场方有土地回购需求可从平台公司进行回购。该板块市场方作为“代运营”单位,盘活产业及商户资源,推动产业提档升级。这使得产业可以发展,在避免国有资产的流失的同时逐步拉动地块增值、增效。
直至完善完所有手续,已经到了2019年年底、2020年年初。正好规避了大棚房整治与“两非”政策执行的风险时期。而整个项目从开发到建设落成,各方投入加起来也超过了10个“小目标”。
在完成东扩批零中心的工作的这段时间,在批零中心的旁边,开始聚集了一众花园、园艺、景观单位,他们建立起了新的产业“综合体”项目,叫“园艺村”,参与者开启了家庭园艺、涉农文旅产业探索的第二次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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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,在夏溪花木市场提出东扩的时候,正是国内大基建还在推进、园林企业纷纷上市的热火烹油时期,传统市政绿化、地产绿化看起来风光无限,很多人看不上做家庭园艺这种花花草草。
不过彼,这两年市政绿化的锐减、几个大型房地产企业的轰然倒塌、疫情的影响,成了压在传统绿化市场上的几座大山,而与零售相关的花卉园艺板块倒是一马平川。
普通从业者要顺应产业的变脸,需要基于稳定的产业发展基础,政策做引导和护航,像春天花乐园与夏溪花木市场就担起了落地的角色,需要找到政策的突破口,配合产业和企业的推进。不过期间所经历的磨难是难以想象的,困难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,一个是政策,一个是资金。
政策方面:
试点区域属于摸黑前行的先行者,政策上不明确的地方很多,这直接影响到了拆迁、整理、确权等工作的推进。
再有,虽然被列为试点区域,但省级、地市级政府部门却很难形成一个专属部门,从一开始就对接和统筹到底。随着主抓领导的变化,沟通、批文等,都得又重新走一遍,公关成本大。
还有,在我国高速发展过程中,政策、社会情况也在不断变化,这两年政府职能部门变化大,自然资源部门、农业农村部门、国土部门等相继出现或调整,花木产业大部分归口单位是林业部门,能撬动的政策资源匮乏。
资金方面:
第一,从国有银行的产品设置来说,很少有专门针对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开发的专属产品,即便有,资金也不多;
第二,金融部门涉及到的各地垂直体系十分庞大复杂,项目层层上报的过程中,被毙掉的风险大,最高级部门负责人,也很少到这样的项目中进行考察;
第三,若涉及到土地开发,就经常会被列为为房地产企业,而这几年房地产企业融资经常被银行系统列入黑名单;
第四,当下民营企业在融资方面,本来就处于劣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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搞花卉园艺市场在商业开发中的产业归类是农林类、流通类,无恒产则无恒心,土地是这类产业的资源钥匙、硬通货,却又是最麻烦的。
在土地没有拿到正式的文件以前,春天花园乐与夏溪花木市场的负责人,三天两头都会出现在有关部门的大门口,也会出现在“金主”领导的办公室门口。他们手里紧握的材料通常会有两种:一种是用于化解问题的合理性解释说明材料,一种是为了获得支持的项目推进材料。
2017年,国土资源部、住建部印发《利用集体建设农地建设租赁住房试点方案》,在试点区域并不禁止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从事商品住宅房屋开发,只是不能销售,只能租赁。《方案》的其中一个目是为了满足产业园区外来人口居住问题。这一点虽然在各地落地时的差异比较大,但始终在守住“房地产化”的红线。
2020年1月1日,新修订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》正式实施,其中提到,在充分总结农村土地改革试点成功经验基础上,突破集体建设用地和国有建设用地固有的二元体制,允许集体经营用地入市。
需要注意,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不能等同于集体建设用地。集体建设用地分为宅基地、公益性建设用地、经营性建设用地。
2022年9月6日,中央深化改革委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七次会议。会议肯定了之前试点地方做的一些工作,也从更高层级提出了接下来的开发方向。提出——
要坚持同地同权同责,在符合规划、用途管制和依法取得前提下,推进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与国有建设用地同等入市、同权同价,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中交易,适用相同规则,接受市场监管。
这是一个问题重重,不断拉扯、又不断推进的过程,特别对于花木园艺这个细缝板块,正如春天花乐园的负责人说的:就像年轻人玩游戏一层层打怪升级一样。
科幻作家刘慈欣在短篇小说《山》中,描绘了一个地心文明对宇宙的探索过程,他们从地心一点点探索到地核、海洋、天空,直至达到太空,花了几十万年。还要再花5万年航行到200亿光年外的宇宙边缘。他们是孤独的、兴奋的,他们打破历史,又成为历史,建立新的宇宙观,福泽后世。
成都花木基地小编把这种行为浪漫地比喻为“登山”:登山是智慧生物的本性,都想站得更高、看得更远,这并不是生存的需求,而是为了发展的诉求,即便要经历无数代人的努力,即便山顶又是另一座山的山脚。
文中有句反问振聋发聩:我们好奇在200亿光年外是什么景象?你不觉得好奇吗?不觉得憋屈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