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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苗圃协会行业资讯；不久前，笔者一行在荷兰、德国、意大利拜访了十多家苗木花卉企业。
他们八九成属于家族企业，一大家子经营一个企业，“技术总监”经常是老一代苗圃掌舵者，年轻人们似乎更热衷于管理或者销售，很多已经接棒成为CEO。
但是从企业、协会、政府的种种做法，依然能明显感到“缺人”的紧迫感，荷兰共有观赏苗木及花卉苗圃约1.8万公顷，由3800个苗圃组成，从业者只有一万人，呈递减态势，即便人家土地是永久私有的。
缺人分为两类，一类是传承者断代，一类是缺工人。在目前的中国，大家的痛感大多来自第二类，但其实长远来看，第一个问题更关乎兴衰存亡，而且两个相互影响。经不住多久摩擦。
无论中国还是欧洲，苗圃都存在人的问题。人性是趋同的，产业宏观现象也会差不离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，除了方还能做点什么？
01
欢迎入坑
Welcome to board
▲荷兰Zunsert地区行业协会treeport的宣传册一页，展现了真实的园艺人
家族企业听起来很美好，但不排除一个被动的原因：新鲜血液不好补充。
每个传承几十上百年的企业，都形成了自己的操作标准和企业文化。补充进来的新人短时间不能适应其体系，长时间呆在田间地头的学习过程，成了企业留人难逾越的一道坎，特别在崇尚自由民主、物质充裕的欧洲。
荷兰CM苗圃的负责人说，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留在城市，不愿意下田地刨食。荷兰平均每10年倒闭了2万家农业公司，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缺人。
有的花木企业也由于传承不下去，将苗圃打包做资产卖给财团。创始人持有股份或被返聘，做一些技术性工作。不然，40%左右的遗产税也割得人肉疼。
为了吸引人下地工作，荷兰行业协会通过形象包装，展示农业也可以高大上；政府与协会不断呼吁生态问题，让民众不失捍卫生态的危机感。
企业做的更多。不断加高员工福利，还要面对劳工组织；为了让工人愉悦，车间、修剪机还装上听音乐的音响。
体贴入微，欢迎入坑。
但这些看得我们有点方：苗圃老板会越来越不好做。
▲德国Lappen苗圃的Maria，是苗圃第三代掌门人的妻子
02
设施与机械
Facilities and
Machinery
▲DAMCON工地展示大厅的这幅画，展现了苗圃机械化的各环节
品牌感与荣誉感治标不治本，必须依赖更多技术手段解决问题，最典型的是机械化与设施化。
荷兰P.Bnaspenning苗圃33岁的小老板与父亲意见不合，所以建了新苗圃，投资了150多万欧元，当然父辈肯定有投资。他显得很有活力，准备实现小目标。
具体哪里不和，我们没问出口，但听到、看到了两点：
第一，他们之间还在相互倒货。
第二，新建苗圃有硬件不俗的办公室、温室与机械设备。
P9苗圃的女当家看上去35-40岁左右，她与姐姐在帮助父亲打理生意，共有基地15公顷，新基地12公顷，由她主要负责。
她苗圃机械化与设施化程度很高，主要生产小盆形花卉植物，从小苗装盆到新品出手，很少有地方需要人直接碰土。有台自动种苗机已经用了13年了，准备淘汰。
从中不难看出，欧洲园艺机械化与设施化不是片面的使用工具，而是上下游配合的刚刚好，在荷兰周边有多家定制农业机械的企业，比如MDE、DAMCON。
他们的存在，让整个配套与服务跟上节奏。很多大型苗圃的设施与机械都是自己定制，甚至参与研发的。
可机械只是能解放双手，现在他们要做的还有解放大脑，简化管理，这就需要自动化。
03
自动化
Automation
自动化的第一步是物联网。
几乎我们所参观的每一家苗圃，都有一个中控室，这个中控室监控着空气、温度、PH、肥力等。什么时候做什么，中控设备轻车熟路；很多企业采用了更精准的GPS技术种树，逐步淘汰镭射技术。
技术不稀奇，稀奇在于满足市场需求下的成本控制。成本的高低，不是简单的计算人民币与欧元的汇率，而需要根据所处市场需求与资金购买力而定。
目前，国内园艺行业到了机械与工人成本抗衡的零界点：工人贵，机械与设施也不便宜。这种状态下，如果我们使用国外园艺设备，大多不划算。
有人做过尝试，在荷兰组装一个园艺机械如果需要1万欧元，在国内1万元人民币也能做到，甚至更低。毕竟国内工业机械装备供应链并不弱。
可受制于几方面因素，我们没有做的很好：
第一，部件质量不合格，组装后更不合格。
第二，缺乏整合的人，导致缺乏部件标准。
第三，广泛市场需求量还没形成，开模不划算。
第四，智能化中控科技含量不足。
前面三点都属于市场问题，相信会慢慢拨正，速度可能比欧洲更快。第四点很关键，我们认为，这是国内园艺生产要实现弯道超车，或者被远远甩开的赛点。
▲COMPASS AGRO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技术服务、专业咨询公司
04
智能化
Intelligent
自动化的第二步大概率发生在智能化。而智能化对两个基本技术依赖程度高：运算与传输。国内常常自诩互联网技术强大，可是在这两方面，我们手心捏汗。
这些年，阿里巴巴的云计算与华为5G在崛起，但目前的应用时代并没有打开，运算与传输不能只是用来刷抖音和看直播。
表面上看，欧洲地区互联网行业似乎没有国内发展迅速，可是他们的一些应用尝试不可小觑。
荷兰有款软件是当地农业企业掌控雨情的神器。什么时候下雨与放晴，这款软件能精确到分钟。我们做了两次实验，误差都没超过3分钟。
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是耍流氓，不以推动产业为目的的研究也是耍流氓，这种氛围需要去主动营造。
以农业综合排名第一著称的荷兰瓦格宁根大学，主攻应用型科技研究。他们的很多技术都有市场的买单，甚至是企业主动购买的研究服务。比如联合利华就在那设了研究室。
经常会听到一种抱怨的声音：国内的研究太多了。
可我们认为，国内的研究不是太多了，而是太被轻视了，无论研究的人还是应用的人。
▲荷兰瓦格宁根大学在2018年迎来了建校的第100年
05
基础知识
Basic knowledge
对于研究，我们觉得存在两点误区：
一、基础理论研究无用论；
二、做研究只是高等院校及科研相关单位的事。
忽视基础知识会成阻碍我们前进的太行山，很多研究成果其实能让从业者事半功倍，但却被关进了小黑屋。埋怨体制的人很多，但说实话，除了过嘴瘾没毛用。
学习的系统性出问题，导致学习能力的逐渐丧失，再导致学习氛围受到轻视，更让人细思恐极。
我们发现一个细节，在遇到一个问题时，荷兰企业会通过查询科研文献寻求答案，也会购买研究机构的研究服务寻求答案。
他们十分重视基础知识对于应用的重要性，而基础知识的获得，不只是等着院校和政府，也有盈利性企业在做，这些企业本身也成了吸引年轻人进入园艺产业的一个角色。
智能化未来什么样不好说，但有一个重点是回归。凯文·凯利的《失控》里有个观点：智能化需要向大自然、生物种群学习。
智能化的最终形态，将会具有万物互联且相互依存、具有持续学习与进化的能力、去中心化的生物特点。
这样一来有有喜有悲：缺人难题有所缓解，但部分人会失业。
06
方不方？
Flurried?
▲Hollanddoor创始人Jos（右一）与昆韩咨询主理人韩昆（左二），都属于荷兰农业服务性企业的代表
解决某个市场问题，或多或少要改变旧有市场规律，革某些人的命，苍天不会饶过谁。
5G推动传输，云计算推动运算，未来的装备制造必然翻天覆地，以现在的迭代速度，很难想象10年会发生什么。这感觉就像等待爱人的少女：担心他不来，又担心他乱来。
过去20年间，由于自动化，导致全球3亿7千5百万人需要寻找全新种类的工作。期间有多少曾经辉煌的职业工种消失了？
从这个角度看园艺、农业企业“缺人”现象，心底难免有些方。
可时代浪潮挡不住，200年前的马车夫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失业，而在那时候，“汽车教练”这一职业是个啥？
这世道，总在变，不方才是怪事。成都苗圃协会小编鸣谢： ibeefly撰稿
